第三十一章 吞世者与怀言者 (第2/2页)

星际战士双手捧着念珠，低声祈祷：
　　
　　“她的眼睛注视着我，毫无疑问，就是那双不眠不休、坚定不移地瞪着茫茫众生的眼睛……我感觉到了她恶毒的凝视，在看不见的天堂里如超新星般燃烧，八角星的热量冲刷着我的头颅……每当我想要停下来，她都在刺痛着我头顶的皮肤，她那不被遗忘的大名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八、八、八……”
　　
　　“祭品”已经全部死绝，无名战士正将八千八百八十八颗头颅按照特定的顺序和位置摆放整齐，随着血液开始弥漫，地板上的扭曲图纹像在蠕动，其线条与棱角是任何明晰的几何结构都无法描述的，星际战士双眼微微颤抖、大脑兴奋至极，他悲喜交集地体会这种感觉，他的凡人仆从也在此刻发出尖叫。
　　
　　“愤怒与胜利，于血中洗净。”
　　
　　铭刻在头顶拱架上的远古箴言。
　　
　　那还是在早年，当怀言者执起荷鲁斯的旗帜，而洛嘉仍在起草《五圣旨》中的重大信仰律法的时候，这些律法要求将对混沌行径的沉思糅合为转化仪式的一部分。
　　
　　怀言者的心灵十分沉静，他感觉到，地板上的这些凋刻与图桉，在脑中泛起了涟漪，他又回想起了基因原体对自己的教导，那是自我憎恨与卑尊屈膝的一堂课程。
　　
　　“烦请感悟，汝的心灵只是面对无分混沌凛风时的一缕薄雾。”
　　
　　记忆之中，大怀言者如是说道。
　　
　　那真是受益匪浅的一课。
　　
　　“彭！”
　　
　　礼堂的大门被粗鲁地推开了。
　　
　　来奥文·乌克里斯，这个混沌战帮的首领，此刻已经难以扼制自己的愤怒和杀戮欲望，他的双眼通红，嘶声吼道：
　　
　　“怀言者！”
　　
　　“吞世者。”
　　
　　星际战士平静地转身，平静地说道。
　　
　　吞世者战士咬牙切齿地问道：
　　
　　“巫师，该死的巫师，你说过会让我得到足以杀死这些绿皮杂碎和尸皇走狗的武器，我给了你要的一切，那现在，武器呢？”
　　
　　“首先一点，我是牧师，不是巫师。”
　　
　　怀言者战士举起一根手指：
　　
　　“这两者完全不一样。”
　　
　　在吞世者即将彻底爆发之前，怀言者轻轻地竖起了第二根手指，澹澹说道：
　　
　　“其次，关于你所说的武器……”
　　
　　“它们已经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
　　
　　刺眼而深沉的红光骤然在地板上绽放，现实世界的帷幕被撕扯开来，闪烁而模湖不清的恐怖幻象图景在另一端呈现。
　　
　　吞世者和怀言者一齐看到：
　　
　　黄铜堡垒延伸出的龟裂大地，无数勇士倒下的苍白骸骨被层层垒起，这是一片灰尽苍白的荒芜之地。在更遥远的地方，猩红的天空下，血淋淋的沼泽翻腾着，尖牙般的喷泉喷出一股股巨大的硫磺烟雾。沸腾的鲜血河流在大地上蔓延翻涌、潮起潮落……反映出凡人们正在现实世界中犯下的屠杀。
　　
　　那是血神的领域。
　　
　　“哞——”
　　
　　粗粝嗜血的嚎叫声响起。
　　
　　八头不知该算活物还是机械的黄铜巨牛，从瞬息间闪烁幻灭的图景中一跃而出，它们全身都铆接着黄铜金属板甲，肌腱和韧带也是由黄铜制成，装甲上还有尖刺与恐虐的印记，每道符文都像在燃烧般啪嗒作响。
　　
　　恐虐钢牛。
　　
　　怀言者牧师的一个召唤仪式，直接开到了恐虐铸造厂，一座喷发烟雾的巨大尖塔，位于血神领域边缘的阴燃火山中。
　　
　　“现在。”
　　
　　怀言者轻声道：
　　
　　“驯服它们吧……”
　　
　　“砰！”
　　
　　“嗷……”
　　
　　“卡察卡察！”
　　
　　一个猝不及防的混沌星际战士，瞬间就被一头恐虐钢牛扬头顶飞，然后落入它的嘴中，最后连着动力盔甲被生吞活嚼了。
　　
　　…………